11. 大半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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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衡静静听她发完满腔的郁闷，他明白沈清溪的不甘心，但，有些事情她必须接受。

“沈清溪，死了就是死了。”

“死人是没有价值的。”

沈清衡，不，应该说是他身体中的谢衡慢慢抬起手，捧起沈清溪的脸，与她对视。

两双瞳仁相对的那一霎，沈清溪从对方眼底看到了熟悉的严肃和淡漠，就像每次被拎进他办公室挨批评那样。

“如果你不能接受自己的死去，又怎么能迎来新的人生。”

这句话如同醍醐灌顶，将她刺得一激灵，整个人连脊背都挺直了。

沈清衡知道她并不笨，只是太重感情，所以有时候需要一些引导，好叫她不要迷失方向。

“我来给你讲讲这几天搜集到的情报吧。”

果然，这让她很感兴趣。

“我们现在所在的王朝叫做大历，风土人情比较接近中原地带。但很可惜，这里并不是一个大一统的王国，在大历的周边还有很多其他的国家。其中比较大的两个，西边那个叫扶风，北边的叫北崇。北崇类似匈奴，民风彪悍，擅长骑射，但缺乏粮食和铁，因此常年劫掠大历，但碍于北边接壤的地方有一处叫做‘勒勒山’的天险，倒也没办法真正侵略过来。”

“扶风就不一样了，在大历的西南方向，风土人情和大历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是纯粹的宗教国家。扶风没有皇帝，只有类似教皇的‘师座’，整个国家都是大历的移民。他们的祖先因为信仰‘师座’而追随离去，在大历西南边陲建立国家。”

“大历的前任皇帝谢征骁勇善战，仅花了十年就平定了边疆之乱。原本大历并不富有，但在东边有个叫做‘大宛’的小国家，盛产马匹和食盐，谢征举全国之力，大军压境，灭了大宛国。有了马和盐这样的战略资源，大历一跃成为强国，不仅与北崇和亲，承诺边境和平，扶风也自愿年年缴纳岁贡。”

听到这里时，沈清溪冷笑。

“大国嘛，不稀奇。”

大国为了抢占资源灭了小国，即使是在他们所在的时代也会发生。雇佣兵就常常会被雇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比如偷石油，比如向极端组织走私军火。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战争，每一场战争背后一定有某些人的私欲。

“之后在谢征的治理下，大历渐渐富强。然而谢征子嗣单薄，膝下只有太子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被送去和亲。除此之外，谢征还有一个亲弟弟谢允，被封为越王。”

沈清溪斜他一眼：“我知道了，现在的皇帝必定是这个越王对不对？”

沈清衡点了点头：“没错。”

“我猜，这个越王一定有军权。”

“你猜错了。”沈清衡道，“不仅没有兵权，甚至连实职都没有，只是个挂名王爷。谢征在攻打大宛的时候落下了病根，身体渐渐差了，病了半年后一夜暴毙。但离奇的是，与此同时，太子所在的宫殿忽然起火，太子一家三口烧得只剩下骨灰。”

沈清溪嗤之以鼻：“太子不会假死吧？”火遁这个法子在这里也许算新鲜，在他们现代人眼里可太土了。

沈清衡想了想：“也许。”毕竟一家三口都烧成灰，连块骨头都没有，有点离谱。但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要知道谢征一死，太子立刻就能名正言顺地继位。

“之后是不是就是那个王爷捡漏，当上了皇帝？”

“不止。谢征死的那天，他正好去过宫里，陪谢征说了会话。”

“所以他是嫌疑人？”沈清溪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眨巴着眼睛听他讲故事。少女洗完的头发带着皂角香，干干净净地缠绕在小腿间，侧过来的半张脸在月光下白得像盏晃动的甜米酒。

沈清衡迎着她期待的目光，忽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小丫头片子的脸，怎么看怎么别扭，他感觉自己像个给女儿讲睡前故事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