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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我们为什么要走啊，我答应了小芙妹妹今日去七曜台给她买糖瓜呢！”
“嘘，别说话，脚程快些！孩儿他爹，东西可拿够了？”
“够了够了，唉，能拿多少啊，大半辈子都扔这儿了！”
“先扔着吧，万一没事我们还能回来呢？老天的事谁说得准。”
“临街两户包子店今早就走了，里面的东西中午就被偷完了，就算不像那年一样一抹黑，等回来怕也不剩什么了。”
“先保命吧！你昨儿说等一等，我今早就去七曜台那边打听了，六公主一直没出现，怕是应了他们的话，这是老天爷怪我们轻视了那场灾祸，在降罪啊！还是赶快些出城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好保命要紧！”
“……”
慕玖辞嘴里叼着个包子，听到耳边刻意压低声音的对话逐渐远去，又被类似的话充斥。
她撑着下巴望着身背大包小包的行人匆匆往城外赶，接受盘查的队伍排了老长，每个人脸上都是焦急与忧郁。
远处光芒万丈，不知是谁又赢了谁又伤了，七曜台的火热隔着半座岚霄城都能感受得到。
“这怕是岚霄城内本地人最少的几天了。”慕玖辞咬着包子笑了笑，垂眸搅着碗里的醋，轻声说道，“不懂功夫的百姓本该骄傲万国来朝，本该欢喜京城人满日进斗金……”
“您要的粥，请慢用！”店家娴熟地将调味品一一摆好，一板一眼没什么多余的话。慕玖辞记得这位店家惯喜欢给客人推荐他家自制的糖，又甜又酥。
摆好粥他撤掉盘子，站起身看了看街上的人，又回身往店里走。
慕玖辞出声叫住了他：“店家，我初来京城，怎瞧着这街上许多店都关门了？”
店家脸上挂了抹笑，回头正欲开口，却看到慕玖辞清澈的大眼睛晶莹单纯，甜甜的笑容惹人亲近，叫他如何也说不出敷衍的话来。
顿了顿，他长叹了一口气：“小姑娘，京城的热闹不好凑，皇子有难、蛇山大火、天塌地陷……过去的罪孽怕是要重现。你年纪小，不知道天下一片黑的可怕，想起来都叫人浑身发抖。”
慕玖辞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那店家为何不走？我看许多人都出城了。”
“他们都去人少的地方躲起来想着避一避……”店家抬起头看着路上的行人，忽而笑着摇了摇头，“我是岚霄城人。”
他说完便转身进屋了，慕玖辞低头将包子都塞进嘴里，给夜寒箫和浮霖将小碗推了过去，囫囵道：“尝尝，他家的糖拌粥可好吃了。”
夜寒箫没接，静静看着她。浮霖抿了抿唇，将小碗拉过来舀了一大勺糖，喜滋滋开始吃。
慕玖辞像是没有感受到夜寒箫的目光，埋头将碗里的粥喝尽了，才抬头看向屋里忙碌的店家。
是啊，岚霄城人，哪怕再危险也是祖祖辈辈的家。兢兢业业一辈子所有的家当都在这儿了，哪能说走就走。
“这是人祸，不是天灾。”她声音清甜却浅淡，像是在跟夜寒箫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们本不该如此惶恐无助。”
“你想怎么做？”
“哪怕暂时无法查明真相，也该让百姓先定下心来。”慕玖辞见浮霖吃完了，便掏出碎银放在桌上，站起身甜甜一笑，“他们将我视作曙光般的象征，我的现身或多或少会减少些焦躁，至少能让那些想要离开自己家的人犹豫一二。”
…………
七曜台下一如往日的拥挤，不过此时的台上倒是少了火热，遥遥可见两位女子，微风裹着裙摆勾出婀娜身姿，一人眉眼凌厉一人淡雅娴淑。
“可还要继续？”雨清晚嘴角噙着淡淡笑容，姿态雅致，举手投足尽是温婉大气，落在皇台的华后眼中都要赞一句好生清丽。
对面的女子摇了摇头，转向皇台的方向：“我自知功夫比不得雨堂主，起先便说了，只想与六公主殿下讨教几招。”
“林月隐，你太瞧得起自己了，殿下何等身份？岂会与你这般小门派的人交手？何况已经说了殿下前几日受了伤，你还一再逼迫，是何居心？”有一道声音冷哼。
林月隐面色依旧，连眼神都不曾斜一下：“殿下之胸襟纳百川容四海，岂容你这般诋毁？五皇子殿下尊贵，还不是屈尊和你郑鹄比了一场？京城近几日谣言四起，民心不定，我不过是讲述平民所愿，想见一见六公主殿下罢了！”
慕九衍翻着下属递来的消息，抬眸瞥了眼台上：“郑鹄和林月隐有恩怨？”
“回殿下，是郑鹄和柳江年的恩怨，林月隐向着柳江年。”下属把慕九衍放在膝盖上的纸往后翻了翻，抽出一张，“他们的关系我们已经做了简单的调查。”
慕九衍看了看，只觉头疼，将所有纸张都叠到一块儿扔在了桌子上不看了，招了招手让身后的侍者过来，低声道：“母后桌子上那个绿色的糕点看到没？给我偷点儿过来！”
侍者无语，慕九衍已转向擂台，听到雨清晚淡淡的声音：“林谷主，万事还得依着规矩来，方才你败了，可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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