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落下，太医署内鸦雀无声。
刑部尚书扫视一圈，眼中浮起鄙夷，转瞬即逝，他又望向太医署总管，冷漠开口：“看来你这太医署总管也做不长久，本官倒是不介意替你挪挪窝。”
这话乍一听像是警告，但细品之下又颇为耐人寻味——若不是皇帝对太医署生疑，怎会派了刑部尚书亲自审讯？现在又是提出罢黜官职，这其中的深意，只怕也就不言而喻了吧。
“大人，我真是冤枉呀！”
太医署总管脸色苍白地爬到刑部尚书脚边哀嚎，伸手想要拉住他的衣摆，却被对方躲闪开来。
刑部尚书皱着眉头退后两步，嫌恶的模样毫不掩饰：
“冤枉？为何不想想，若你真是被冤枉的，本官又岂会无故找上你？”刑部尚书居高临下睨了一眼太医署总管，抬腿狠狠踹向他的身体，厉声呵斥道，“带走！就把他关在刚被罢黜的御前近侍旁边！”
“太医署总管欺骗皇帝，妄图利用陛下的信任达到自己的目的，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贪污药材、包庇同僚，其罪当诛！”
他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引得围观的一众太医药工齐齐吸气。
那些同样掺和在其中的太医心里惴惴，看着刑部左右将太医署总管架起来往外拖去，又听到御前近侍也被罢黜，唯恐牵连到自身。
“那御前近侍可是最近皇帝跟前的红人啊！”
“谁说不是呢，据说还是当时从北疆回京途中救驾时被封的，没想到这么快……看来陛下这次是铁了心要清理门户了！”
苏南芸听着周围距离刑部尚书较远的几个太医窃窃私语的低呼，眸子微垂。她跟随着人群移动，打算不动声色地逃离现场，然而才迈开一步，耳边忽的响起一阵骚动。
那些刑部侍卫已然将太医署的其余人团团围住，刑部尚书则站在最显眼的位置，目光锐利地环顾四周。
“诸位且慢，本官奉皇命查案，还请大家耐心配合，”他沉声说道，“本官知道你们当中必定有人参与其中，现在老实交代还能免受皮肉之苦。否则，等待大家的，只怕是牢狱之灾。”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露出惊惧之色。
刑部尚书似乎早有打算，见状扬手挥了挥，顿时有人上前，凭借在场众人的不同穿着，将人群分成好几拨，逐个叫到单独的房间询问。
苏南芸与其余药工是最后一批被唤过去的人，她是在场唯一一位女性，因此格外惹人注意。刑部的人很快发现她，便直接叫到房间里盘问。
苏南芸全程表现得极为镇定，自如地阐述了昨日在太医署的见闻，一下子就揭露了不少对御前近侍勾结太医署总管之事有所隐瞒的人员。
“昨日下午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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