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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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逍这次受的伤真的很重，肩上一处箭伤，左胸至右腹还有一处长长的刀伤，看得人心惊胆战。回来时伤口发炎，还生了高热，神志也不太清醒。

他倒是不负众望，成功救出了老褚j将军，还勉强算是全须全尾的从汝阳王的天罗地网脱了身，气的汝阳王跳脚。但芷若还是气他不知轻重，怎么也想不通当年与元兵甚至是屠狮大会后与她对阵时那个运筹帷幄，稳重多谋的杨左使，不过是往前推了几年，怎么会这么冲动，难不成真的是年少轻狂

芷若一边气他一边眼睛通红的给他处理伤口，从大都到这边路途这么远，好在是秋高气爽，如果是盛夏，只怕伤口溃烂的程度会更严重，她怕是真的等不到他回来了。

就这样不敢合眼的照顾了三天三夜，杨逍才算是退了热。退烧的杨逍渐渐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心心念念了一路的小女人真的在自己身边守着，瞬间生出一股满足。

原本他看她对自己的感情有些畏惧退缩，就想找一个突破口，刚好褚老被俘的消息传过来，他就想消失一段时间，让她发现自己的重要，倒没真的要使苦肉计的想法。后来事情发展超出了预期，一度他真的以为自己要去见明尊了，满脑子都是她。如果不是路上在奉元的百草堂分堂有位许大夫给他处理了一下，下了几剂猛药，他还真未必有这个福气活着回来。

现在清醒过来，摸着她趴伏在自己身侧的小脑袋，就觉得岁月静好。

不过说起许大夫，他可真有不少话要问问他的好姑娘了。

芷若本就睡得不沉，只是看他终于退了热，才放下心趴了一会儿。这会儿看他醒了慌忙起来，又是摸额头，又是看伤口，紧张的不行。

“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痛？还烧吗？觉得热还是冷？”

杨逍看着她嘴角露出满足的微笑，还抬起没受伤的那侧手臂，把她探向他额头的手攥在手里。

芷若看他一脸苍白憔悴竟然还笑得出来，心中突然生出些许委屈，从他浑身是血回来开始忍到现在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眼泪一颗接一颗往下掉，赌气想把手抽回来，却又怕扯到他的伤口，只得这么僵着。

她这一哭可吓坏了杨逍，他记忆中的纪晓芙虽然也掉过眼泪，但也是倔强的不听劝的眼泪；他从来都不知道她还有这样一面，哭的又委屈又可怜，偏偏还觉得自己很坚强，一副不要你管的模样，让他的心好像都被她捏在手上，任她施为。

“杨左使当真武功盖世，朝廷布下天罗地网的法场说劫就劫，明教也不要再组建什么义军，杨左使一人可当千军万马。”

芷若偏着头撅着嘴，就是不看杨逍。

杨逍看她骂他，只有一种想法【我媳妇怎么这么可爱。】

“咳咳……”杨逍故意咳了两下，偷瞄一眼芷若，见她果然忘了与他置气，跑来对他嘘寒问暖。

“怎么了，是不是喉咙干痛？有炎症未退是会这样的，我去熬些清肺止咳的药剂来。”

“晓芙。”

杨逍声音嘶哑，但却满含缱绻之意。

这两个字一出，芷若身形一顿，瞬间冷静镇定了不少。

“晓芙，或许我该叫你芷若？”

周芷若如遭雷击，只是瞬间背后就被冷汗浸湿。就在她打算承认，问杨逍是不是记起了什么的时候，杨逍又开口了。

“我这次在奉元遇到了许大夫。”

杨逍说道许棣还观察了一下芷若的表情，发现芷若的神色并没有为那个小白脸动容就放心多了，继续说：“他一直叫你芷若，我一开始还没发觉，后来才明白过来他只知你叫周芷若。三年前你放出自己的…死讯，之后就用了化名，对吗？”

杨逍想起三年前刚得知晓芙死讯的日子，还是觉得晦暗无比，语气稍有凝滞。

“对。”

芷若发觉他并不是知道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只是在说改名字的事情，不知该喜还是忧，因为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甚至冲动的想要把所有怪力乱神之事都和盘托出，一了百了。

“所以说，你其实并没有过姓周的夫君？”

杨逍锁住她的眼睛。

“什么姓周的夫君？”

芷若被他眼里复杂的情绪吓到，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杨逍听到她的疑问，越发觉得之前自己的猜测是多么荒谬，想着想着还发出了两声苦笑嘲讽了一下之前无端猜测的自己，他直到现在才发现，自负如他却始终对晓芙是爱着自己的这件事没有信心，所以才会生出这些无端的猜测和误会。

这大概是两人不同的成长环境所造就的，晓芙的感情其实向来简单直白，他也从不怀疑她喜欢他，但他真的不敢确定她是否爱他，或者说是否爱到跟他一样一生只她一人足矣。因为在他眼里爱就应该长相厮守，生死不离。

杨逍抬眸看着芷若的眼睛，虽然现在的晓芙似乎比以前多了几分心事，但对他的感情却明明白白写在眼睛里，他当初到底为什么会怀疑？

“晓芙，你告诉我，不悔她姓什么”杨逍把不悔这两个字说的很慢，当得知不悔可能是晓芙为他写的最美的情书后，他的心好像被什么塞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别的。

芷若终于明白了杨逍到底误会了什么，她之前觉得杨逍可能以为她改嫁又丧夫，所以才表现得既想要照顾她，又毫不逾矩。但现在看来，杨逍甚至误会了不悔是晓芙师姐与别人的孩子。芷若看着杨逍极为动容的样子，知道她的答案决定了逍芙两人之间的爱情能不能再次得到升华，但她没有别的选项。

“她当然姓杨，杨不悔，代表了纪晓芙爱杨逍从未后悔。”

杨逍只觉得这是他听过最美的告白，心下狂喜，将人一把拉入怀中，却不知怀里的女孩在他肩头悄悄流了一滴眼泪。

这时的芷若心想，如果她的存在能代替师姐留下这个男人纵情恣意的一面，而不是让他变成她见过的杨左使那般萧索，她也算是没有白活这一遭。但她不知道的是，贪婪是人性的弱点，如果再把贪婪投入到爱里面，那么这场浩劫，没有人可以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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