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凤宁城子元受密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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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展出。

凤宁城中大都是生意人，生意人喜欢奢华热闹的氛围，这样闷闷的天气他们不喜欢，没有顾客不说，很多货物还容易受潮发霉。所以，虽然雨雾中的凤宁城如诗如画，可是城里的人们却都无人愿意去欣赏这景色，除了几家卖雨具的铺子之外，其他的店家几乎都关门歇业，趁着这种天气在家中休息。一时间，原本人声鼎沸的凤宁城陷入沉寂，雾气弥漫的巷子中听不见任何动静，也不见一人。偶尔一两声犬吠传来，却又无法辨清犬吠的方向，有种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感觉，天地一片混沌，人的脑子里也都是一片混沌，如同明知在做噩梦却又无法醒来。

“得得”的马蹄声突然在这片雨雾中响起，由远及近，速度很快，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雾气，马蹄溅起了路上的积水，一些水点被溅到了路旁人家的木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如同深夜中那令人心惊犹疑的敲门声。马的鬃毛上沾满了水滴，顺着马毛流下来，马跑得太快了，那些水滴便向后飞去，在马的周身形成了一道水障，马打着响鼻，如同在一片水域中穿行。马上的人没有穿蓑衣，身着白色宽袖长袍，头上戴着一顶宽大的斗笠，他不时用皮鞭抽马，显得行色匆匆。

此人正是子元。在息夫人派来予族的三人中，离川年龄最小，阅历最浅而且功夫最差，秋池功夫不错，心性淳厚善良，子元的功夫不但是众弟子中最好的，而且老成持重，细致谨慎，是息夫人最为器重的弟子，所以，息夫人将铁鸢交个了他，而且在予族时，也是由他和息族保持联系。在来之前，息夫人曾经与他约定，如果有什么大事不便飞鸽传书，就会派清如亲自到凤宁城给他传口谕。那一日，当他收到飞鸽传书，上面仅仅写着“速至凤宁城”五个字时，他的心中便咯噔一声，他知道息族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息夫人不会将自己召到凤宁城。所以，当他收到飞鸽传书的时候，他一刻也没有耽误，从都城到凤宁城如果是快马，至少需要三日可达，但是子元却很少休息，只有将马停下来喝水喂食时，他才稍坐片刻。他内心充满了担忧，一是担心息族发生了什么大事，二是担心离川和秋池在皇宫内的安危，越是担心，他便越是催自己要快一点，他日夜不停地赶路，二日便到了予族的边境。可是将要到达凤宁城时，一条道路却塌方了，眼见着短时间内无法清除塌方的碎石和淤泥，他又只好绕了远路才到凤宁城，因此他在路上多花了三天时间，到达凤宁城时，已经是人困马乏，筋疲力竭。

清如也心急如焚，她去城外打探过了，知道城外道路塌方，子元一定是绕了远路才会晚来，但是息夫人的口谕关系离川的性命，也关系到息族的未来，即便清如已经伺候过了两代圣主，身经百战，此刻也是坐立不安，她不时地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眉头紧锁。当子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时，她如同离弦的箭那般冲向门口打开房门，伴着一阵潮湿的水汽，子元跨进门来，对着清如行礼：“见过清如姑姑。”

清如差点认不出面前的这个男子了，此时的子元，因为五天日夜不息的奔波而面色苍白憔悴，他眼窝深陷，一片雾气笼罩在他的脸上，他的头发和眉毛都沾满了水汽，密密地有些发白，猛然一看，如同一位白发白眉的老人，清如一阵心疼，她赶紧帮忙将他头上的斗笠取下，又拿出一块干布帮他擦去身上的水。

“多谢姑姑。”子元顾不上和清如多客气，便问，“姑姑，息夫人这么急着让我来凤宁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是的，你先喝口水，坐下。”清如走到门口，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又将窗帘拉下，接着她就将离川患病时小童如何发现蹊跷、这个消息如何被隐族其他长老发现、沐尘长老如何偶然得知了这件事、以及其他长老又如何打算杀离川以断幽兰的一魄等事情都告诉了子元。听着清如的话，子元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疲惫变得疑惑，又从疑惑逐渐变得惊讶，接着是沉重，他的脸色从苍白变成了铁灰，周身如同被阴影笼罩定格，他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和脉搏都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