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惊变（四）

过分的安静让五条悟心生惶恐，生怕刚刚夏油杰的呼唤不是幻觉，而因为自己的不应答而出什么事。

有些急躁的五条悟感觉周身的温度都在升高，跪坐的地方像是有火焰炙烤一般，额头上不断析出汗珠，让原本蓬松的头发塌了下来。

口中不敢停下颂咒，颂咒的声音却逐渐因为急切大了起来，和咒力倒灌一声大过一声似浪涌的血液奔腾声一样，到了最后，碎石穿空般血管几近爆开的声音，和五条悟大汗淋漓呐喊出来声一同喷薄而出。

108遍咒语，无一遍属于五条悟，祝福、希望、功德被尽数送出。五条悟知道这样的功德回馈是不属于自己的得偿所愿，他只希望那些随风散去的祝福，能够有一条用于夏油杰的一生。

悉数归他，平安顺遂是咒术师不该拥有奢望，五条悟只求自己诚心所讼的咒语能够让夏油杰逢凶化吉。

眼前的黑暗好像有些退散了，是地狱火海般的火光照亮了五条悟的面前，朦朦胧胧之间，五条悟似乎是看到跪倒在地满面痛苦、一手死死叩着心口的夏油杰。

五条悟立刻伸出手，还为摊开手掌，就被家主一声“悟”拉回了意识。

家主用手轻轻抚过五条悟的眼睛，声音仿佛嵌入了无奈的叹息：“悟，闭上眼睛。”

一句话，让原本还在怀疑自己面对的黑暗到底是因为没有睁开眼睛还是陷入幻境的五条悟，瞬间明白了自己刚刚所见多识因为咒力的缘故。

还好只是幻境，五条悟微微松了口气，夏油杰没有真的发生危险。

“悟，你的心让你看到了什么？”

！

五条悟一惊，自己的心为什么让自己看到的是那样狼狈痛苦的夏油杰？

是自己的潜意识中夏油杰该是那样，还是自己的六眼看到了夏油杰的未来？

都不是什么好的征兆，五条悟摇摇头想要把自己刚刚看到的东西从脑海中赶走，却只是徒劳。

“只是一些幻觉而已。”五条悟看着自己手中已经全部化作灰烬的东西，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握住了拳，力气之大甚至从指缝中渗出了血，让五条悟分不清现在钻入自己鼻腔中混着檀香味的血腥味，到底是属于夏油杰的还是自己的。

五条家家主起身，从背后的盒子中恭敬地取出一尊佛像，正式原本摆在佛堂中的那尊佛母像。

擦净桌子，家主将佛像放到五条悟的面前，对着五条悟说道：“悟，小心张开你的手心，让我看看那些灰烬。”

五条悟抬起手，缓缓张开手心，手中的灰烬被自己的汗水和血水打湿结成了块，凹凸不平的样子倒是很想人的心脏。

五条家家主的面色一下就变了，嘴角在烛火摇曳的暗处抽动了一下。

看着自己手中心脏一样的灰块儿，五条悟感受到一股某名亲切却又悲伤的感觉，从未落过泪的苍蓝之谋笼上一层水雾。异样的感觉让五条悟不禁抬起另一只手揉了下眼睛。

一根雪白的睫毛掉落在“心脏”的正中心。

“请把它放入佛像里面”，五条家家主的声音在抖动，托起佛像的手也不如之前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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