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风浪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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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青见着于鸢面色沉重，便知此事或真与掉包案相关，他未再继续打探，俩人默契的皆闭口不谈，直至回到打铁作坊。

于鸢带傅少青径直绕过庭院走到库房之中，她四下撇着，不知系统给她兑换的精铁放在何处了，傅少青则是一入了门便瞧见了那地上堆着的一堆残兵器。

他在破损兵器前踱着步，端着下巴，若有所思，彼时边疆战乱他是亲临现场的，即便战场有所遗留也不该有如此之多。

“于鸢，哪儿来的这么多兵器？”他绷着脸，语气很是严肃。

“这么多？这么多的铁器不知已经送来过几波了。”于鸢向门外撇着，“是作坊的老李李叔，他之前一直接这活儿，那些人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且盯上我们作坊了，一次又一次的往这里送，那老李亦是贪念人家给的银钱多，次次都接了。”

“你所谓的他们？是何人？你可曾见过？”傅少青缓缓蹲在兵器前，只手摩挲着。

“见过，是在南边儿那片空地交接，且来送兵器的是黑衣人，全身上下遮得老多，完全按看不出是个什么模样，他带过来搬运的人也是，遮得严实，不过他们出手确实很大方，难怪老李会如此了。”

“在这！”于鸢在最里面的柜子后，找到了系统空降的精铁，“你来看看，这铁质如何。”

傅少青起身走到于鸢身边，再蹲下，他一怔，随即轻抚着那精铁，如视珍宝，“于鸢！这铁，如何来的？”

“我与系统有任务在身，我升级或亲手打造出的铁器需达一万，便可回到现实世界，这500g，是我用5000铁器兑换的。”于鸢事到如今已不想再隐瞒些什么，便全盘托出。

傅少青盯着他，“你为了把我引出来真是用心良苦啊？想必你必定是以此精铁来诬告我的。”

于鸢莞尔一笑，“正是。”

“不过不单是为了你，你还不足以让我费这么多数量铁。”

傅少青闻声撇着嘴，有些懊恼，“啊，那于大小姐有何高见？什么打算。”

“你去以这些精铁，引他们出来。”于鸢果断着。

“谁？我？”傅少青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了什么，他现下身无一职，感觉被摘走了勋章一般，整个人好似都变得畏畏缩缩起来，完全放不开手。

“就是你。”于鸢应着，“那伙人既然捡战后的废铁，而不去购进普通铁，证明铸造局的铁器使他们能接触到的最高质量的铁器了，而如今我们手里的这份精铁，已然足够吸引他们了，我们只可用这一块铁去谈判，引蛇出洞。”

傅少青闻言轻点着头，“道理我都懂，可为什么是我？”他百思不得解。

“你伸手好，且现在没了官职，自然对他们造成不了任何威胁，即便是你身份暴露了，亦可有托词，可以假意投诚来换取他们的新人。”于鸢侃侃道来。

傅少青在一旁盯着她，只觉这小姑娘嘴皮子真是愈发遛了，脑子也愈来愈清晰，她所言已亦是不错，但他现下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总觉得束手束脚，就好似每每满分的人，突然拿了个零蛋一样，他骨子里的傲气不允许自己骄傲人生的里程碑上留下任何污痕，以至于他终日心皆是悬着的。

“你说的倒是没错，可我现在，我实在没有什么精力去做这些，我身无半职，自是没有道理去做这些。”

于鸢闻声大为震惊，这不是以往的傅少青，他本应有大爱在身，而不是没了职位便泄了气惶惶不可终日，“傅少青，你从前的为民为国，难道只是因为你有官爵在身吗？你难道不是发自内心设身处地的为百姓着想吗？！”

“是……”傅少青缓缓站起身，“我从前确实不是因为身在其位才做得那般，但如今，我如何自处，我如此在人前得脸。”

“傅少青你太要强了！你自小便是这样，我也喜欢你这样，但现如今是最重要的节骨眼，你能不能收起你那点子傲气，屈尊一下呢？即便你没有官职又如何？此事相关江山社稷，你真的能袖手旁观吗，我觉得你不能。”于鸢语重心长，又不乏愤恨怒其不争，她竟感叹于自己的变化，极为摆烂的自己，从何时起居然也心系天下了。

“你做了，成了，不日便会恢复原职，或加官进爵，即便不成，你那镇抚司的位子如今也未全然敲定不会复位，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她吼着。

震碎了傅少青，他不自觉吞咽着口水，被于鸢当下的魄力吓到了，他自认识于鸢始，俩人便从小拌嘴，激烈的时候于鸢只哇哇哭，或者温吞的辩驳几句，从未见过她如此义愤填膺的与自己对话，想必是当真生气了。